文/圖:吳德亮
發表於2023年3月29日《自由時報》副刊
早年許多戲院常用「新春第一炮」做為開春第一部上映電影的宣傳廣告,而新的一年伊始,我居然就有了茶畫的創作,按照民俗說法,今年將會是我的創作豐收之年吧?(竊喜)
不過新作卻是多年前差點扔掉的破損之作「逆轉」而來:話說疫情前某日,帶著陶藝名家江世為的岩礦壺與茶甌在台北市「國父紀念館」蓮池畔瀹茶賞櫻。金黃光豔的茶湯如琥珀般輝映粼粼水光的同時,忽地響起嘹亮哨音,一隻翡翠就不偏不倚停棲在眼前的枝椏上。正眼望去,與茶壺、茶甌剛好構成完美的三分法構圖,興奮之餘,趕緊以手機拍下瞬間的感動,並在返家後及時取出雲南鶴慶山區攜回的構木茶票紙作畫。
可惜兩年多來忙著寫茶,太久沒有畫畫,先是取錯超薄紙張,再而忘了墊毛氈或棉紙,大塊渲染時又忘了提起擦拭畫板上累積的水漬,因此剛畫完翡翠粗稿,還來不及描繪壺身,一時大意就將茶票紙硬生生扯裂,紙上明顯的裂痕就像瞬間爆發的細碎霰彈,將我轟的茫然不知所措,當時的沮喪可想而知,不過主題畢竟來自台北都會區難得一見的景象,因此不捨丟棄,卻也只能悻悻然收進紙櫃封藏。
日前有感於大環境的紛紛擾擾,特別從卡夫卡的《蛻變》出發,將塵封數年的破損茶紙送交裱褙,修復後的平整果然讓我喜出望外,特別以最虔敬的心將畫作完成,逆轉重生為極具超現實的意象,原本明顯的撕裂痕也不鑿痕跡地融入色彩筆觸之間了。
疫情終將過去,無論過去三年有多少不愉快或不方便,期盼都能像新作般逆轉勝,迎接美好嶄新的一年,特別再寫詩如下:
嘹亮哨音響起的剎那
成為茶席的一部分
寶石般亮麗的翡翠
互補壺身光豔的藍
茶湯則盈盈
輝映金晃晃
粼粼水光
迎向輝煌